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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游万仞_wd

  为美而想

  

   在五月里一块大岩石旁边

     我想到美

     河流不远 靠在一块紫色的大岩石旁边

     我想到美 雷电闪在这离寂静

     不远的地方

     有一片晒烫的地衣

     闪耀着翅膀

     在暴力中吸上岩层

     那只在深红色五月的青苔上

     孜孜不倦的工蜂

     是背着美的呀

  

     在五月里一块大岩石的旁边

     我感到岩石下面的目的

     有一层沉思在为美而冥想

  

  选自《海子、骆一禾作品集》,南京出版社,1991年版

  诗作导读:

  解读这首诗离不开作者的美学观念。“美”本身是一个相当抽象的命题,黑格尔曾说过“美的生命在于显现”;在这一首题为“为美而想”的诗歌中,骆一禾是怎样来显示他心目中的“美”的呢?

  全诗摄入我们眼中的是:欣欣向荣的“五月”、源远流长的“河流”、轰轰烈烈的“雷电”、生生不息的“地衣”、“孜孜不倦的工蜂”、千百万年沉积的“大岩石”以及靠在“大岩石旁边”的沉思的“我”……好一幅人与天地万物、与云水波纹、与一切小小生灵浑然一体的和谐画面。古朴而浪漫的诗歌意象无一不让我们感到生命就是美、大地就是美,历史就是美、劳动就是美,宇宙的运动都是美。骆一禾说:“生命是一场伟大的运动,在这个不朽的运动里,生命开辟创造,一去不返,迅暂不可即离,刹生刹灭,新新顿起……” (骆一禾:《美神》,《骆一禾诗全编》第845页,上海三联书店1997年出版)我们可以联系李泽厚的《美的历程》来看,李认为美是主客观感统一,美感产生于社会实践活动;《为美而想》中对天人合一的赞美以及对辛勤工蜂的礼赞倒有些与之相类。

  那么作为诗人,骆一禾又认为怎样才是美的诗歌呢?“因为大地和人类的基本状态是在运行的,”所以他说“诗不是物态地供人打量的对象,而是振奋状态中的生命之流”。(骆一禾:《艺术思维中的惯性》,《骆一禾诗全编》第874页,上海三联书店1997年出版)诗歌离不开存在,诗人正是“靠在一块紫色的大岩石旁边”/“想到美”;同时,他认为艺术思维处于与大千状态一样的不断律动之中,运动中有不朽的宁静,宁静中有不朽的运动、不朽的美--“雷电闪在这离寂静 /不远的地方 ”,而沉默的“地衣”也在沉默中积蓄了力量,“闪耀着翅膀 /在暴力中吸上岩层”。

  骆一禾的诗歌构想总是比较宏大开阔。他反对拘囿于个人的情感、经验世界,咀嚼一己之悲苦,“用显微镜对自己的伤口加以细细观察”,对自我和孤独过度玩味,认为那是一种病态,他毕生呼唤和追求“健康”的文学。诚如诗人郑敏所说:“诗应该是诗人介入人类共同命运的‘入口’,而不是诗人退出人类共同命运的‘出口’。”(郑敏:《诗歌与哲学是近邻--结构-解构诗论》,第300页,北大出版社1999年版)“因为诗的原则一般是精神生活的原则”(黑格尔:《美学》第3卷下册第5页,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所以诗的困境就是精神的困境。在骆一禾看来,生命作为历程大于它的设想和占有者,任何个体都是历史链条中无名的一环,人不可与历史背景、整体生命脱节;缺乏历史感、整体感,则缺乏自身清明、生命自明。他强调诗应当冲破诗人自我以及为作诗而作诗的技艺的“围栏”;应当是生命在说话,带着血色的脉动;应当作为世界的构成因素而关心着世界、意义和人生;应当负起对人类的精神归宿、对人的灵魂道路的抉择和确立的崇高责任,负起克服主观和客观、人和自然、意识和无意识、自我和世界分裂的责任(《倾向》1988年第一期《倾向.前记》)。不管这种叩问和建构“精神乌托邦”的努力在当代显得多么虚幻和软弱,它毕竟给这个贫困时代注入了“灵魂”因素,而把人类引向深度生存的形而上问题,这正是中国传统文化所缺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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