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hy-hk.com--述职报告开头结尾】

  :乡音寄托的是一个人对故乡的留恋和热爱,是人的感情驻扎之地!下面让我们一起来阅读《乡音》这篇文章吧!

  离乡久了,时常夹杂在南腔北调的陌生人中,听到一句久违的乡音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最早有这种感觉可以追溯到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在上大学之前我从未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就是读高中的镇里,距家仅仅二十余里。那年,我考住大学,哥哥替我扛着行李把我步行送到距家十来里的一个小火车站,我只身一人前往读大学的城市,一上火车就感觉仿佛置身于异域,杂七乱八的口音充斥着我的耳鼓,让我的心里很是凄凉。火车到站已是晚上九点多中,尽管学校派来了接站的高年级学哥学姐,但人家都是普通话,说啥我都能听懂,而我一开口就是本地炒面话,听得人家一头雾水,看着人家热情的态度和吃惊的眼神,我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于是心里劝慰自己还是少说为佳,认真听他们的指挥,且死死认准接站车就丢不了。到了学校经过和几个学哥的艰难沟通,人家把我又送到宿舍。到了宿舍已经有两个东北的同学提前到校了,他们见到我也很是热情,用几乎标准到95%的普通话向我嘘寒问暖,我不回话显得不合情理,可一张嘴人家就瞪大了眼睛以为我在说外语。一直到又来了个武川的同学,我们的口音接近我才在宿舍勉强有了一个交流的对象,那一段时间几乎差点把我憋死,只有到了星期天偶尔有高中的同学老乡来玩,我才能放开嗓子轻松一下。之后没办法只能入乡随俗,厚着脸皮极力地把舌头卷起来迷迷糊糊地练起了普通话,有时和同学交流,自己一边说一边听着自己蹩脚的普通话,感觉很是难为情,脸不由地就会红到耳根,这那是普通话呀?纯粹是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的噪音。不过因此班级里的许多同学们也慢慢适应了我“独具特色”的普通话,大多数连听带猜也能弄懂了我说话的意思,这样一直练了四年普通话,到普通话结业考试的时候,整个宿舍的同学忙了一中午给我朗读的文章注音,到最后还是被老师否决了,全班三个同学普通话未过关,其中之一就是我,且我们都来自同一地域的乡村。后来到实习的时候,要求我们都用普通话给学生讲课,我的普通话才有了“突飞猛进”,学生们已经听不出我是内蒙人了,说我是正宗的山西人。

  毕业的时候,由于自己没出息的性格,再加上拿不出手的歪三扯二的蹩脚普通话,我于是义无反顾地回到了老家,一雪四年不会普通话的耻辱,恶狠狠地把自己苦练了四年的二把刀普通话摔了个稀巴烂,胜利回归到轻车熟路的乡音轨道上。

  上大学在所谓的大城市遛了一圈,尽管普通话曾经染指过我的一段生活,却未能伤及我的主要筋骨,但我还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乡音和普通话相比较而言确实是土了点,可说起来带劲听起来顺耳的乡音仍然还是我最钟爱的。

  接下来的十年间,我在老家生活,说的听的仍然是土味十足的乡音,那点可怜的普通话基础在时间的消磨中渐行渐远,最后痕迹皆无。我满估计这一生就这样终老家乡了,不再会因为语言而使我焦虑不安。谁曾想,十年之后,又阴差阳错地搬离了老家,开始了新的生活。尽管新来的地方也属一个北方小镇,距离故土也就三四百公里,可常言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风俗不同也就罢了,可本地人的口音和我们也有了较大的差距,刚来的时候,满耳充斥着当地的乡音,觉得异常憋屈,对我而言,连个普通话都学不会,学当地的口音何止是比登天还难呀!

  记得刚来的时候,听着街上小商小贩叫卖的声音,我们一家三口听到的意思都不一样,细细辨识,听一次一个意思,一个月下来也弄不清楚人家在说什么?只有亲临小贩身边和其所卖的实物核对之后才恍然大悟。那时因为我是刚来的异乡人,到街上买点东西也偶尔会被本地人作弄,记得有一次在街边的小摊上买猪肉,我说割点后座肉,那个卖肉的听出我不是本地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几小块带着猪奶膀(乳房)的猪肚皮拼凑在一块,然后上面另外加了一点瘦肉,放在个小塑料袋里就要给我称重。我感觉不对劲,从袋子里掏出一看,肉马上四分五裂,再细细察看,除了几块猪皮几乎无肉可言,我非常生气,就和他辩解起来,周围其他卖肉的看到我们几乎要吵起来了,纷纷过来替他们的同伙解围,有一个人居然无耻地说,肚皮和屁股离得要不远,那里的肉哇不是个吃?我怒怼道:一个猪能有多长?我买猪头你卖给我猪屁股,行吗?最后那人只能悻悻而去。因口音不同居然引来如此委屈,可见世界之大人心之复杂啊!

  直到现在,尽管我已经在此小镇呆了十五六年,不但对本地的方言土语基本悉数弄清楚了,而且也听得习以为常,长时间听不到甚至还有点落寞,但在街上一旦遇到自己家乡口音的人,还是不由自主条件反射似地主动和人家搭讪几句,总感觉到老家的乡音才是世界最优美的语言。

  2016年5月突然查出身染重疴,生命危在旦夕,妻子焦虑中强力拖我到北京医院治疗,结果一去就迟迟无法返回,其中有两次住院时间加起来居然长达近五个月,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耳朵里很难听到熟悉的乡音,几乎天天充斥着的都是祖国大江南北的“莺歌燕语”,再加上自己本来不好的心情和身体的苦痛,那段时间真是烦闷极了,好几次甚至产生过轻生的念头。

  记得第一次术前治疗期间,自己大部分时间还可以勉强行动,有时在医院院内阴凉处小憩或溜达,偶尔就会听到几句乡音,于是就赶快凑到人家跟前,妄想和对方攀谈几句,有时遇到他们是新来的,还想把我们自己的经验告知他们,让其少走弯路,但得到的大多不是鄙视的眼神就是冷漠的面孔,我知道他们采取的是一种不自觉的防范意识,因为当今骗子太多,他们以为我是骗子或游荡于医院内的“黄牛”,故而以此待我,殊不知我绝对是好人一个啊!

  第二次手术期间,有一次,我痛苦地挣扎于病床之上,听着病房门外一个女老乡用充满乡味的普通话和人们大肆宣讲老家莜面的魅力,在感觉啼笑皆非的同时,又有一种亲切的味道,很想亲眼看看她的模样,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任思绪在乡音中纷飞,感受那份浓浓的乡土味道。

  如今,我仍然落寞地盘桓于病榻之侧,忍受着病痛的煎熬,迟迟不能上班。于是也就有了回老家的时间,回了几次,我突然感觉到,现在我已经有了两个家乡了,时间长了听不到那里的声音都有一种失落感,像是心中丧失了什么似的,空荡荡的。

  是呀,乡音其实寄托的是一个人对某一个地方的留恋和热爱,是人的感情驻扎之地啊!

作者:王成海 

  公众号:老事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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