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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逍遥游》里,庄子讲到了四种不同的人生境界。

“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是第一种,这些人都是有权有势、有德有能的“人上人”,属于社会的精英。他们凭借个人的才能和德行,春风得意,因而自视甚高,自认为很“逍遥”。然而,在庄子看来,这也不过是学鸠、斥鷃之类罢了,他们目光短浅,功利世俗,只看到眼前和表面的自在、风光,属于“小知”。

宋荣子属于第二类人,这类人能“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对社会对现实有着清醒的认识,有着自己独特的个性,独到的见解,独立的思想,不追求世俗的名利,“虽然,犹有未树也”,庄子认为他还没有达到“逍遥”。

列子属于第三类人,他能“御风而行”,仿佛完全脱离世俗,几近成仙,这确实很了不起了,“逍遥”了,但是庄子并不这样认为,因为他还要有所凭借——风,即“有所待”,因而没能真正达到“逍遥”。

第四类人就是“至人”、“神人”、“圣人”,他们能够“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外无所凭;他们“无己”、“无功”、“无名”,内已“无我”,所以他们真正达到了“逍遥”的境界。

以上四种人生,只有第四种人达到了“逍遥”的最高境地,同时它也是一个标准,衡量着一个人是否真正达到“逍遥”的境界。在前三类人中,第一类人和第三类人没有能达到“逍遥”的境界,比较好理解,而第二类人宋荣子的不“逍遥”该作何认识?

要认识这个问题,先要弄清“逍遥”的真正内涵。通观《逍遥游》,我们发现庄子是从内外两方面在阐述这个问题——“内”即精神上的完全超脱、自由,“外”即身体上完全摆脱羁绊和依凭,只有这样,才算达到“逍遥”的境界了。文章也阐述了如何达到“逍遥游”的问题——要“厚积”,要修炼。举列子的例子是从 “外”的角度在谈,举宋荣子的例子是从“内”的角度在谈。当然,“内”和“外”是紧密联系、相伴相生、统一于一体的。

再来看看宋荣子是何许人。史料中没有更多的记载,有材料说他与庄子是同时代的人,又叫宋钘,宋国贤士。他曾与尹文合创“宋尹学派”,主张破除成见,认识真理,以及“均平寡欲”,反对诸侯间的战争。庄子在有限文字中给予了他较高的评价:“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 “定乎内外之分”,是说他在“物”与“我”之间有着准确的定位,分清了“物”与“我”的界限,自己的内在需求和价值不被外物左右;“辩乎荣辱之境”,是说他对于人世间什么叫做真正的荣耀,什么叫做真正的耻辱,能够冷静区分,淡定看待,不因现实的影响而有所改变。咋一看,他可算是“无功”“无名”的人了,这种境界已远超第一类人,可庄子为什么还说他“犹未有树”呢?

尽管宋荣子有着特立独行的修养,其思想不受任何现实与环境等外物影响,但其精神上并没有完全超脱于现实。因为他虽然认清了“自我”与“外物”的分际,却没有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虽然辨明了荣辱的境界,但还没有真正做到荣辱俱无地步。

何以见得?首先,看他对第一类人的态度,是“犹然笑之”。犹然,“犹,笑貌。”(陆德明《释文》)宋荣子的“犹然笑”,应该带有轻蔑的含意,是对那些汲汲追求功名之人的嘲笑。在他那轻蔑一笑的背后,似乎隐含着这样的画外音:“这些人太世俗了,太热衷于功名利禄成败了。哪有我淡泊名利而真正洒脱呢?”他对那些人是不屑一顾的。其实,这正恰恰说明宋荣子犹没有真正地超脱这个现实的社会。“名利”二字,虽然他没有孜孜以求,但他心目中依然还有着“名利”的痕迹,心灵没有达到完全的空灵,还没有彻底从自己的心灵中删除这个概念,还是心有挂碍的,所以他并没真正彻底地做到“无名”、“无功”。所以庄子认为他“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不能达到逍遥的境界。

由此看来,宋荣子还只是囿于自己一片天地的人,他看透了世事,超越了世俗,但远没物我两忘,离庄子所说的“至人”、“神人”和“圣人”还有相当大的距离,所以庄子自然会说他“犹有未树也”。当然,宋荣子也好,列子也好,真人也好,虚构的也罢,在庄子笔下,他们都只是带有某种寓意的人物,甚至是一种符号,其目的还是为了形象地阐释自己的思想主张。

侯新会,樊延青,教师,现居广东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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