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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教育孩子,别让他再步我后尘,告诉他‘成由勤俭败由奢’……”强子泪流满面地交待着妻子,目光中写满了悔恨……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半山腰上,一个背着黄而旧的帆布包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边是大步流星,一边是念念有词。他好像特喜欢“成由勤俭”这四个字,总是念得很响,回荡在山谷中,一遍又一遍地震撼着山里人的耳膜。

  山,一座又一座,望不到尽头,贫瘠而苍凉;穷,一年又一年,盼不到终结,乏味而绵长。绿水环绕,苍松翠柏,却掩盖不住贫困的忧伤。少年强子就出生在这里。

  又是一个朦胧的早晨。“娃啊!这有两个窝窝头,带去当午饭吧!好好念啊!家里就靠你了!”望着娘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强子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走出大山。强子含着泪拿起窝窝头,穿上那底快要磨破了的布鞋,又往山下走去,走向那十里之外的学校。强子每天只吃两顿饭,贫穷迫使他拼命地节俭,五年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本字写完了,擦掉重新写;冬日里没有袜子穿,扯两块旧衣服上的布裹着;棉袄补了又补,几乎看不到原来的布料了……

  为了给家里省下灯油钱,放学后他总一直留在教室里学习,一直到学校规定的关灯时间才离开。……

  终于,他在十八岁那年,一封漂亮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送来了,他成了山里第一个大学生。学费是乡亲们自发凑的,因为强子是他们的骄傲,他们可以扬眉吐气了。临行前,山里的乡亲排成了长队,强子的娘又递给他两个窝窝头,含着泪说:“娃啊!到城里去也别忘了节俭啊!有出息不能忘本啊!山里的乡亲还吃不饱呢!”

  城里的生活就是不一样,灯红酒绿的。但强子始终保持着山里娃的淳朴。毕业后,他去应聘。在“你的座右铭”一栏中,他慎重填上了“勤俭”一词。他很快从数百名竞聘者中脱颖而出,成了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只因为他的座右铭。

  强子勤俭节约,善于管理,半年下来,跟以往相比,替公司节约了30万元。很快,他升任为公司副总。

  强子有权了,应酬也多了。在一群被名牌包裹的成功人士中,他的一百来块的旧西装显得忒土。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一天,一个散发着浑身铜臭味的胖男人提着大包小包请强子帮忙办事,强子没答应。于是那个胖男人就说强子老土,山里出来的娃,没见识。

  强子很生气,但又转念一想,觉得胖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老谋深算的胖子看他不语,知道他动摇了,趁热打铁说:“兄弟,这事利人又利己,现在这样做的人多了去了,不犯法的,你又何必苦守清高,和孔方兄过不去呢?”又拍拍他的肩,“走,跟老哥轻松轻松去!”

  于是强子跟着胖子来到了一家歌舞厅。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花天酒地的快乐。从此,他变得不再那么节俭。奢侈的生活使他那点工资根本经不起折腾。于是他学会了正常收礼,学会了做假文章,腰包一天天鼓了起来,肚皮一天天大了起来,而娘的嘱咐早已抛到了脑后。

  终于有一天,一副无情的手铐锁住了那粗大的手……

  强子随着警车走了。“成由勤俭破由奢”,“成由勤俭破由奢”……却一遍又一遍地在城市的上空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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