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hy-hk.com--寄语】

忙完一天的工作,晚饭后得闲坐到电脑前,翻看一年前与外公的一些相片。再过两天就是外公去世一周年的祭日了。一年前那个秋凉的日子,上午十点多,外公去世,而我还在我的课堂上,来不及送送他老人家……在一年后的今天,想拿出那段时间写下的文字缓缓地来读,回望最后与外公一起的日子。怀念我最亲爱的外公。

(一)

我看外婆的时候,她正在偷偷地看着外公,她的嘴唇紧抿着,神色凝重,眼角有湿润的痕迹。我猜想着她此刻的感受,她肯定是在回忆着眼前这个陪她走过七十多个春秋的人的点点滴滴,开心的,不开心的,每天都是一起度过的。她已经提早开始了对他的牵挂和惦念,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承受。别人说,生离死别这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承受着。可是她说,别人是别人的,而他却是自己的。或许他的终将消失对于无数个别人来说,什么都不是,但对于她来说,他的消失将把她的大半生命也带着一起消失了。

一个人的死亡对于自己是一刹那可怕的结束,但对于未死的另一个人却是永久可怕的开始。可我们总是太过狂妄,以为死亡离自己定还很远。其实在坦然活着的时候,我们不该忘却所有生离死别的痛苦。既然我们都还活着,有什么理由互相折磨呢!

外公又在发着低烧,额头上盖着湿毛巾。前几次发烧,我们总责备外公是因为身体稍感舒适就去山上地里累着了的缘故,本想借此打消他还放不下田田地地的念头。可我们似乎忽略了一点,做了一辈子农民的外公,田地就是他的全部寄托,说撒手就撒手哪有那么容易呢。可外公还是在默默配合着我们这样那样的要求。没完没了地喝着苦汤药,见着喜爱的食物也不敢多尝几口。如此小心翼翼地调养着,却又发烧了。这次外公根本没去过田地,根本不是劳累导致的。外公心里清楚明白,他闭着眼睛不做声,见了我们他勉强睁开眼,还是笑眯眯和蔼的样子。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再给他安慰,有些哪怕是善意的安慰面对现在的外公,我于心不忍。有时候,真的矛盾,查一些资料,听医生叮嘱,多吃有些东西,不吃有些东西,对外公到底有多少帮助,我们想要坚持,希望他还有可能重新康复,但我们也很害怕,怕有限的时间外公连最后的喜好我们也不给满足,我们会后悔,会自责的……

外婆说,她还是会无时无刻不想着您。

(二)

今天中午早早地吃了饭,在外公家里,爸也去了——这个倔强固执地近乎傻气的爸。心里也在惦念着外公,就为了一个面子上下不去的问题,固执地装作毫不关心,可他不知道,只有心好在这个现实又浮躁的世界上有几个人能了解呢,人家也懒得来了解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呀,而本已过了不惑之年的爸却一直天真地奢望着会有人来耐心地剖析他的想法,不会为他的言不由衷的行为而耿耿于怀。这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但很多时候,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哪怕明明知道自己的毫无恶意的想法别人是无法揣测到的,但仍不屑于去解释去与别人沟通。我想做人大概也需要一些策略,而倔强如我们父女却永远都学不会。

吃完午饭,妹要回学校去了。从家里坐车开始计算,到学校大概要7个小时。妹最后和躺在床上的外公道别后,急忙转身出去了。我知道她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怕外公看到了会伤心。早上,她非得要我给她和外公拍个照片,她说等她下次回来的时候,恐怕外公已经不是现在的外公了。说不清我们和外公之间究竟有着多少深情厚谊,但我们都是容易把感情深深刻在心里的人,每一个亲人的离开,都会让我们痛苦不堪。怀着梦想提早去异地的妹妹现在是在怎样克制着内心里的不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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